清明草
□ 蟾山玉剑
清明草花开的样子,形容出水芙蓉显得轻浮。
清明草本就站得矮,整个花期戴着小金帽。
贫时充饥,清明草正处青黄不接,顺便救命。富时礼祭,清明草长成于清明节,义不容辞。
清明草铺天盖地,随着阳光转移,黄花牧马,蓝蝶展翼。
朵朵花儿,如高挂的棉花,盘绕天山,无愧于白云的镜像,恰似英雄的辽阔胸怀。清明草扎根于深厚的土壤,滋生着敬畏和信仰。
工蚁搬粮,工蜂釆蜜,蚯蚓松土,有清明草的地方,青鸟衔泥,芦苇返绿,名曰春游……
烈士的丰碑特别骨感,祖先安居于清明草,等着墓铭描红。
清明草的一生,活出一个又一个清明。
清明鸟
清明鸟,站在心尖上,啄食病灶。
它在怀乡的思绪中,掠过凋零的桃红,飞过未散尽的云彩,两翼之上驮着日出。
幡顺着风,似在喊魂。
那声音像极了童年的歌谣。它低飞时,更贴近春苗。裹着针尖的芽逐渐舒展成叶,高粱也开始萌发。
举樽对饮,陈酿的是秋露。
蚕豆、豌豆就如这鸟声,传入泥土中的“盲耳”,咀嚼出嗅觉。
纸扎的象征,展开了明喻的攻势,占领地脉如同抢登天梯。
爱是羽毛油光的养分。先人在云端推磨,练就虹化的法身,喋喋不休地叮嘱:要善待万物。
清明时节,乌鸦反哺,羊羔跪乳,介子推背母……这些故事不仅仅在传承。
鸟声统一口径,放飞时要拽紧的,是那根情感的线索。
这根有机的线索,是清明鸟的归宗路。
清明船
雨后放晴的斗笠船,搁置了清明的影,荡着柳条的晃动,搅匀绿水。
嫩黄的绿水,在船稍摆着尾翼,久久不见离岸。
清茶冷,嚼春寒。
泼黑的天空,潮湿的宣纸下沉,留白。
部首为姓,偏旁为氏,空芯的渔灯累不着鱼鹞。
拴船桩扎得很牢,船有根基。
船人上山,松柏相迎,肺活量无边。
山亦水,水亦山。山水皆是船的台面。
止风时刻,千秋万代描红的主张,宰相肚里继续撑船。
微雕的国度正好雕船,顺风顺水,便永远清明。
清明桥
桥头唱元曲,桥尾升明月。清风拂过,仿佛溯回旧时光景。
桥擦去隐名,恢复名称“惠济”。
桥下蝌蚪成群,聚为繁星。桥拱半月,燕居巢穴,唐宋已然风骚。
看过桥的另一侧,担承千年,蛰山为蟾,经书扉页开过桃花,石生的盘根要各自擎天,撑开茶亭,折柳分奔。
执帚的桥段,又重新纵目千年。
压金的庙不再重生,桥尾的新筑已是方言汇总,又为民生。
桥到清明,仍旧力主寒食,铁改称人禾,马背坦然之处全是良田,余家簇谱无限增页,心生的缅怀,才是未继的香火。
雨晴亮根,桥自然直。我举清茶,桥再次拱身,彼此印证咫尺胜是天涯。